WAR-BLUE
00
恢复意识的时候,尖细的耳鸣几乎要让头炸开,然而身体却沉重的一动也不能动,甚至包括眼皮。
就这么保持了一段时间,虽然眼皮还是似千斤重,但耳鸣似乎减轻了一点,令脑部无法正常思考的头痛也渐渐消退,我开始借助将将压过耳鸣的环境声音,试着思考我遇上了什么。
有什么东西被砸碎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
有金属与金属接触后胶着的尖锐声音
还有似乎是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吼声。
完全没有头绪,总不会是哪里的钉子户在和拆迁队械斗吧。。。
啊,手脚似乎也有了一点知觉。。。我拼尽全力睁开眼睛。
下一秒,心脏猛地收紧,然后,由眼瞳忠实映照出那副景象所引发的颤栗向全身扩散。
离我不到八九米远的地方,闪耀的火光中,一个装束奇异的男人混着血雾,被奇形的利刃分为了两份。
恐惧,纯粹的恐惧,所有的想法,感觉,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被恐惧支配的躯体,我猛地支起了身子,可能是要尽可能的离这里,这个地方远一点。
然而我失败了,恢复意识后的短短几分钟可能并不足以完全启动我的身体,总之,我猛地一软,再次倒了下去。
完了,会被杀掉。
满脑子只剩下这个想法。
我侧躺着,放任无力的身体,只是尽可能的睁大眼睛,盯紧那个似乎正在向我迫近,又似乎只是站在八九米开外一动不动的【那个】,以及被腰斩后仍在挣扎的男人的上半身,随着殷红的鲜血喷涌迅速的失去生命活力的样子。
然而,从那个濒死的男人嘴里,却分明喷涌出极具震撼力的话语,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将我满脑子的恐惧与空白稍稍撼动。
“不要躺在那里!起来战斗!”说罢,男人用尽似乎是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的物件向我掷来。
我眼看着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终于卸下了最后的力量与执念,然而,眼睛还睁着。
战斗?和谁?为了什么?怎么办?
而且在所有这些问题之前,最重要的是,我现在,连一根手指也无法活动。
终于,可以确定了,那个高大的身影,确实在向我移动,并且举起了属于【它】的利刃,又或者说,它的【前足】。
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细碎,且高速到无法看清的回忆碎片在脑海深处闪动,最后定格的画面是:
欢呼的人群,一艘似乎巨大到要填满世界所有空洞的舰船。以及近在咫尺的那个小小身影。
WAR-BLUE 01
眼前是一大片的红色。
作战中心内几乎目之所及的每一个显示屏上都有诸如【警报】【注意】【ALERT】【WARNING】之类的字样,而面前的战情主显示屏极其刺眼的【建议弃船】四个字更是让我几乎失神。
从身边的大副口中吐出极为不甘,却又绝望的声音:“舰长,我们失去动力,开始下沉了,请下令弃船。”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到此为止了么
没有办法了么
一定还有办法的,可是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至少,舰上人员的生命,还得尽可能保住。
选项只剩一个
我再次张开嘴,却又一次没能发出声,这一次不是因为个人的纠结,而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地动山摇。
“靖宁哥~起床啦~~”
我睁开眼,面前的显示屏,作战中心,还有身旁的大副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天花板。。。
“弃船”我终于吐出了迟来的弃船命令。
两秒后,视野中的天花板被一张圆圆的小脸代替。
“什么弃船啊,是起床!靖宁哥你睡糊涂啦?”
“诶,诶?玲玲,你,你怎么在这儿?”本来就是刚睡醒,再加上突然面对骑在我身上的邻家小妹,使得我的脑子有点短路。
听了我的问话,13岁的少女鼓起她圆圆的小脸,明显人为地加重了施加在我身上的压力。
“你还问我为什么?不是你说今天要带我去看军舰的嘛!”
这句话总算彻底叫醒了我。
“对了!”我猛地起身,完全没注意失去平衡发出【GYA!】地奇怪声音整个向后倒去的玲玲,自顾自地回想道:“今天是055大改下水的日子啊!”
然后终于注意到仰躺在那里的玲玲和显眼的蓝白条纹。。。
“啊~~~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我假装用手捂起眼睛。
小丫头猛地翻起身,整张小圆脸都红透了,咬牙切齿地:“靖宁哥你这个,笨、蛋~~~!”
约十数分钟后,我捂着仍然有点发热的右脸,在母亲微妙眼神的注视下,带着一周前就约好的邻家小妹出门了。
“所以你是特意来叫我起床的嘛?”
“当然,早就知道靖宁哥一到假期就睡的像死猪一样,根本不会指望你来叫我。”小丫头似乎余怒未消的样子。
“诶~那可真是有劳你费心啦~不过下次可以温柔点嘛,我都要被你摇散架啦。。。”我苦笑
“我倒是想温柔来着,可是靖宁哥也不晓得是做了什么梦,只是带着可怕的表情在那里嘟嘟囔囔的讲梦话,怎么也叫不醒哦。”
“诶……”我尽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的梦境了,不过倒是确实地知道那肯定是个噩梦。
但无论如何,那都只是个梦而已,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成为现实,所以在醒来之后,还是早早抛到脑后去好一些,毕竟接下来的事情更重要,近距离参观最新型巡洋舰下水仪式的机会不是每天都有的。
看一眼手上运动表的时间,2026年10月1日上午8点16分,乍看离仪式开始的10点整还有充足的时间,然而,把现场人头攒动的盛况,寻找最佳观看位置等等结合起来计算的话,到底还是有点晚了。
好在家离公车站并不远,转个弯就在眼前了,接下来公车来的快不快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于是为了打发等公车的时间,我再次把目光转向身边小小的女伴:“我姑且不论,像玲玲这样的小姑娘怎么也会对军舰这样的东西感兴趣呢” “其实也不是特别感兴趣……”玲玲嘟着嘴,似乎微妙的没什么底气。
“诶~?怎么可能,那之前我说起来的时候,那么硬缠着我要一起来的是谁啊~”我随口这么说着。
然而这句话却引发了意料之外的效果,小姑娘猛地站住,抬头死盯着我的眼睛,带着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我则被她这突然的眼神袭击搞得一时不知如何反应,难道是因为刚才走光余怒未消么……果然还是好好道个歉比较好吧……
正当我认真考虑着怎样的道歉才能让这小丫头消气时,玲玲的表情起了微妙的变化,两颊染上了一丝淡淡的红晕,接着无可奈何搬的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靖宁哥就是块整天只知道军舰大炮的木头……”
“诶?”这话可不能当作没听到啊,感觉她眼里的我似乎失去了作为一个人而言很重要的一些东西……
“诶什么啊,你不是吗?啊,公车来了。”
循着她的话音我抬头张望,刚好公车在几米远的地方缓缓停了下来。想做些挣扎性质反驳的我也不得不作罢,跟着玲玲走向公车门。
刚刚上车,还没等找座位坐下,便听到一声熟悉的口头禅:“哦呀~”
我抬头循着声源看去,声音的主人果然是……
“诶~这不是婷婷嘛~!”玲玲抢先我一步出声,然后就蹿了过去。
在车上偶遇的婷婷,正是玲玲的同班同学,同样为豆蔻年华的少女【大概】,之所以说的那么没底气,是因为这个短发少女的半框眼镜后的双眸,连带整个人的穿衣、打扮、体态、都透漏出那么一股成熟知性的气息,和玲玲形成鲜明的对比,几乎都可以说是两个极端了。
“玲酱~欧尼酱~早上好~这是准备要去哪里呢?”然而这样的婷婷却也有因为沉迷动漫而偶尔漏出宅系口癖的一面,因而在年龄层次上多少取得了平衡【大概】,总之是个很有个性的女孩子。
“现在正要去军港那边去看下水仪式,婷婷要一起来吗?”我在玲玲她们二人前面一排的位置坐下。
“其实我也是在去那里的路上呢”婷婷微笑着回答
“诶?可是我都没有听你说过”玲玲睁大了眼睛
“嘛~毕竟是临时决定的事情,其实是要去那里找姐姐”
“你姐姐?她也去看军舰么?”
“不,姐姐其实是下水仪式的现场医疗保障人员……然而今天早上她走的太急了,有些东西忘了带,要我给她送过去……”婷婷歪歪头,露出稍微有点困扰的苦笑。
“一直都在做这样的事,你也是蛮辛苦的……”不熟悉的人可能不理解我说话的意思,实际上,婷婷的姐姐尽管是一名医生,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女汉子。
“嘛,也并没有很辛苦啦……不过偶尔也是会有点为姐姐头痛的说”短发女孩的脸上转回了温柔的微笑。
“那,等一下送过东西,要和我们一起吗?”玲玲亲热地抱住了小伙伴的手臂。
“我是很想一起啦……但是等一下还有补习,再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被婷婷用余光瞟了一眼。
?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就听到玲玲结结巴巴的在那边讲:“不,不是啦,我们,只,只是来看军舰而已……”
“嘛嘛~不要害羞啦,总而言之,你们玩的开心点哦~”婷婷摸了摸玲玲的头,把我晾在一边不知该用什么表情。
约40分钟的车程后,公车到达了Q市港口站。
“拜拜~”玲玲演出一副悲情女主角的表情和婷婷说再见,而婷婷只微笑着摆了摆手。
“话说,虽然之前就做过心理准备了,但果然人还是好多啊……应该更早一点来的”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我挠了挠头。
“毕竟是世界第一的战舰下水嘛,哇,好多外国人!”玲玲两眼放光,似乎那些金发碧眼比起战舰更有吸引力,都什么时代了……
我可对那些外国人没兴趣:“走啦,再不快点,恐怕都找不到能看到战舰的地方了哦~。”
“啊,那个就是吗?”玲玲踮起脚尖,指着东南方向的巨大舰船。
“嗯,是那个没错。”果然还是来的太晚了,最后也只是在一个离目标较远的高台上找到了落脚点。
“可是好像有点不对劲诶……光秃秃的。”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嘛,军舰很多的关键上层建筑和设备都是在下水后才进行舾装的哦”
“诶?好像的确有这么说过……可是光秃秃的看着好没劲啊……”玲玲软软的趴在面前的栏杆上,侧过白净的小脸盯着我看。
“打起精神来嘛,像这样大型的战舰本来都是船坞下水的,像这样复古的船台下水已经是特例了,再说,即使是现在的状态,加上下水设备,也有近两万五千吨重哦,滑下去的时候会很震撼的。”
“是嘛,那我就再看看好了~”玲玲直起身子,再次将目光转回非完全体的战舰。
我转身摸摸玲玲的头,作为听话好孩子的奖励。然后在远处海军干部的致辞声中默念起那些早就烂熟的数据,可惜我本人并不是军人,正是军人的父亲也早已长眠于那片深蓝,如果他看到这个场景,说不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尽管他是开潜水艇的。
终于,时间到了,在远处看不清面容的军官倒计时归零的同时,随着一声几乎被人声淹没的钝响,下水台上的战舰开始向碧蓝的海水进行只有一次的,不归的滑行,十数秒后,先是舰尾接触、撞击那片深蓝,在高扬的水花中,我今生到此听过最强烈的欢呼声,爆发了。
然后,在随着舰体下水而持续的欢呼声中,我的视线发生了模糊。
可惜,这并不是因为感动。
而是,单纯的生理上的不适。
剧烈的头痛,与恶心、眩晕伴随着视野里景物的变形、模糊,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向我袭来。
紧接着是强烈到剥夺思考能力的尖细耳鸣,以及包覆周身的异样光芒。
跪倒之后,我拼命的把头转向身边的玲玲。
她已经倒下,一动不动。曾经和主人一样总是跃动着活力的碎花连衣裙也在异样的青蓝色光辉中蔫蔫地贴在主人的小腿上,毫无生气。
周围的人们向我们投来视线,然而,视野模糊的我,已经无力分辨那是惊恐,担忧,还是疑惑。当然,我也不在乎那些,我只是拼命地,挣扎着,向身边距离不到1米的女孩子伸出手:“玲……”
然而我没能抓住她,身体就先失去了最后一丝力量,倒了下去。
意识的最后,只有欢呼的人群,以及一艘因为扭曲变形的视界而巨大到似乎要填满世界所有空洞的舰船。以及尽在咫尺的那个小小身影。
WAR-BLUE 02
玲玲……
终于被重要的碎片激活的记忆多少也对集中涣散的意识起到了助益,我拼命稍微直起身体观看四周,视野内没有玲玲的身影。
可以通过被火光照亮的夜景确定的是,这里绝对不是下水仪式现场及附近,现在离早上10点左右,恐怕已经过了相当长时间,怎么回事?难道是被绑架了?不,不对,这里明显是野外,我身上也没有受拘束的情形……但是考虑到身体知觉的异常,被下药的可能性也必须考虑,但是无论如何,寻常绑架案的话,再怎么也不能出现【那个】把人一分为二的场景吧。
事实上,就在我瞪大眼睛胡思乱想的同时,【那个】也在确实地一步一步向我接近,在它的身影离我不到三四米距离时,我暂停了思考,将注意力转移,随着投射在视网膜上越发丰富的细节,先前的恐惧被掺入了些许杂质:震惊,还有十足的恶心。
什么玩意儿?
虽然纵向身材颇为高大,横向而言却比较纤细,顶部没有可以被称之为头的存在,相对地却长有六只脚,其中四只接地看似移动和保持平衡用,两个前足则从貌似肘关节的部位开始到末端翻出了一对利刃,虽然我不愿这么想,但是“胸口”靠上中央部分长出两排小足在不停蠕动的地方恐怕就是进食口……再加上几乎覆盖周身散发出油亮光芒的“模块化”甲壳……
居然被这种东西干掉什么的……
在强烈厌恶感的帮助下,似乎又找回了一丁点知觉。
我低头寻找刚才络腮胡子扔过来的物件……
!
是一把长剑,外形来看并不似中式的物件,也没什么装饰,暗沉的光泽使得它比起兵器更像农具……但就目前而言,是最靠得住的武器了。我伸手握住剑柄:“好重……”就算是完全状态的我,也从没有使用这种冷兵器的经验,更何况就现在全身无力的状况下,根本没可能用这把剑【战斗】,然而我没有放弃的打算,哪怕只能挡住一次攻击也好,说不准就能创造出逃脱的机会。
“玲玲……”我默念着那个几乎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的名字。
无论如何,不能在这里死掉,对照我现在的处境来看,当时和我一起倒下的玲玲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是我带她出来的,我必须找到她,确保她安全的回到家人身边。
我握紧手里的冷兵器做支撑,勉力站起身来寻找战术机会,然而随着视野的扩大,心中的恐惧与疑惑有增无减。
那恶心的怪物,并不只有面前徐徐逼近的那一只,远处至少还有零星的五六只,幸好它们的注意并未集中到我身上,而是在和三五成小队姿态的,穿着奇异的人缠斗着,细节因为夜晚的关系看不清楚,但我敢肯定有几个人身上的盾、铠甲、和兵器绝对不是现代文明的产物。
搞什么啊,COSPLAY的战场么?
啧,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了,面前的怪物已经接近到足够将我一刀两断的距离了。
我深吸一口气,后撤小半步,将那挥不动的剑拖到身前立起,然后死死盯住那个怪物。现在无论是乏力的身体,还是不稳的意识都不允许我浪费一丝丝的力气,唯一的机会就只有躲开或者档掉那个看似迟钝的怪物的第一击,然后趁着它迟滞的时候,尽全力动员全身的肌肉,姿势再难看也没关系,去和那些搞COSPLAY的汇合,这样或许生还几率大一些。
然而,我面前的怪物却迟迟没有向我发动袭击,只是站在我身前,两只带刃前足悬在我头顶。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无论如何这对我是好事,我稍沉下身子,积蓄力量,并试探着挪动左脚。
似乎这是个错误的决定。
就在我挪动左脚的同时,刀锋伴随着破空之声挥下。
当!!
一瞬间,我用尽全身积攒的力气,猛地向左前方蹬去,将身体打横,同时也将长剑与身体平行举起,虽然做不到对怪物斩击,但好歹是防住了身体,总算险险避过了被一刀两断的命运。
但就算这样,局势也远远说不上乐观,怪物双刀的冲击力异常巨大,经过这一回合,长剑便毫无悬念的脱手飞出去了,我自己也摔在了五六米远的地面上,脑袋可能是撞到了石头,痛得要死,一时再站不起身来
不过怪物攻击后产生了迟滞这一点我算对了。足足5秒左右,怪物才慢慢重整体势,再次向我逼近。
可惜现在的状态,实在没法再站起来逃跑或防御了,我拼命挣扎,也只是往后挪动了不到一米的程度罢了。
好在这一米也不是没用,我的手摸到了刚才撞到我头的那块“石头”,冰冷熟悉的触感尽管一时间令我无法相信,但也瞬间驱散了心中的恐惧与无力感。
不过现在可没时间给我想这玩意哪来的就是了。
我举起右手紧握的手枪。
其实拉套筒的时候我还想:“这要没子弹就神作了。”
还好幸运女神在我身边站了一回,尽管我是无神论者。
砰!
这声音简直不能再好听了。
贰零式军用手枪。
5.8mm的小口径弹药或许停止作用稍微弱些,但较低的后坐力和高侵彻力在这种场合可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一道光芒贯穿了怪物的身躯。
嘛,这可能说的夸张了一点,不过刚才这一发给怪物造成了切实的伤害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想就凭这一发就击毙这恶心玩意恐怕也不可能,于是我再一次挣扎着起身,以跪姿举枪瞄准因中弹而同样跪倒,暂时无法行动的那家伙“胸口”的正中,心中祈祷着这家伙的心脏就在那里。
砰!
砰!
分明看见怪物前胸流出了暗黄色的液体,而从后背则飞出去几块碎裂的甲壳。
于是莫名出现在我面前的死敌终于抽搐着倒下,不再动了。
我长出一口气,咬着牙站起身来。
第一件事是检查弹药,本来满载13发,弹夹内还剩5发,环顾四周,也没有再发现类似弹夹,武器箱之类的东西,不过我本来也没抱什么期望,因为手上这支枪其保存状况一眼看上去就很糟糕,恐怕是被什么人丢弃的,不如说能开火就是万幸了。
第二件事,我把目光转向那些“搞COS的”虽然那边好像也是一丝也不容放松的样子,但靠着人多,姑且把动作比较迟缓的怪物牵制的很好,占得上风,将其歼灭也只是时间问题,然而,再怎么看,也找不到玲玲的身影,总而言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帮助这些奇装异服的人加速解决当前的麻烦,然后尽快地向他们了解下这里是怎么回事。
刚刚打定主意,就发现了最需要我帮忙的人。
之前没有提过,这里看起来似乎是森林边缘一带的空场,类似出口的地方,绝大多数的战斗都在这里进行。
但不是全部。
我所处的位置是靠近森林的一侧,从我这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在距离约二十米的林子里的人影,一个持兵器,同样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正在拼死抵抗从上方压下的利刃。
“哦呀。”我学着某个熟人的口头禅,一边扶着树干向那个人影靠近。
年轻人似乎有着与外表颇不相称的强劲膂力,竟然就这么硬把怪物的双刀顶了回去。
然而与青年相拼的怪物似乎也有所不同,相比我刚刚击毙的那只异常敏捷,不到一秒的时间就重整态势,用左臂一刀横斩过来,糟糕的是,年轻人依然处在体力透支带来的迟滞中。
没时间集中注意力瞄准了,我举枪向怪物身后的土地开了一枪以期稍微迟滞怪物的行动。没想到这一发子弹起到了意料之外的作用,那怪物似乎受到了相当的惊吓,中断了致命的攻击,猛地向我的相反方向一闪,四条腿急闪慌乱的样子格外滑稽。
同时,年轻人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可惜我们还连个话都还没来得及说,那怪物便再一次占据了我的视线。
它朝我冲过来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急忙举枪迎战。
向着躯干两连发,可以确定的是都命中了。那怪物却只是顿了一顿,便再次回复突进的势头。
随着怪物离我的距离越来越短,借着火光和月光,怪物的身形更清楚了一些,这家伙虽然大体形状和之前的基本相同,可体格却要壮很多,躯干的结构似乎也有不同,尽管光线没能强到让我确认,但我想之前的两发恐怕都被它的甲壳弹开了……
那么接下来的目标就是它的腿了。如果能停止它的行动,起码能给对面的青年争取一些主动
然而结果是两发射失。别问一个虚弱到走路都要扶树干的人为什么会打不到那四条不断移动的,细细的腿,太蠢。
总而言之,先出虎穴又入狼窝。
现在只剩枪膛里的最后一发子弹,我拼命压制住想要闪避的欲望,稳住因连续射击而发麻的手掌,直视着即将冲到近前的怪物,直视那高高扬起的刀刃,然后……
砰!
子弹钻进了那个疑似进食口的凹陷,看来这个弱点没猜错。
怪物发出一声好似烧水壶哨音一样的惨叫便摔倒在我的右前方。
然后一片鲜红映入眼帘,是青年的头发。
手中的长刀毫无迟疑地**了同一个弱点,于是这只怪物总算也在抽搐中永久性地失去了作战能力。
“还好吧。”看着青年累得瘫坐在那里,我向前一步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却眼前一黑,自己也倒了下去。
昏迷前最后映照在眼瞳中的,是红发青年紧张的神色,他好像在说些什么,可我已经听不到了。
【啊,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可是这么倒下的话……玲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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